今天我们继续阅读《闯关东》。
昨天我们读到了《闯关东》里鲜儿出逃后加入戏班和朱开山在金场里的遭遇。
鲜儿对传文的爱可谓感天动地,而朱开山也真是强人一个。那么,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
【资料图】
下面,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!
朱开山淘出金子
天气已经转暖,朱开山与同住一屋的金夫们正在木屋前吃晚饭。大伙儿或蹲或坐,边吃边议论。
金把头说:“大金粒,我这儿有你一封信。”
大金粒说:“我的信?赶快给我!”
金把头说:“拿去。是相好的来的信吧?好好看,做个好梦。”
大金粒看着信,脸色渐渐地晦暗下来。
小金粒凑过来,小声地说:“哥,是她来的信吧?”大金粒点点头。
小金粒说:“又是要钱?”
大金粒叹口气说:“唉,事情挺麻烦,对你说了也不懂。这可咋整呢?”
转眼间金场就迎来了酷热的夏天。都说关东天寒,这大热天的太阳发起威倒也不含糊,火热的太阳挂在头顶上面,像要把这天也烧着了。
上百个金夫们光着膀子,阳光倾泻在一个个黝黑的脊梁上,泛着黄灿灿的光。朱开山在用金簸箕摇金。众金夫散在河套各处,挥汗如雨地忙活着。
牛得金擦着汗,唉声叹气地说着:“这没死没活地干了这么多天,怎么还没见着金子呢?”
大金粒说:“唉,金脉都让贺老四带走了!要是贺老四在就好了!”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朱开山。
背着身正在淘金的朱开山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,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盯着大金粒。
大金粒被朱开山盯得心里有些发虚:“老朱大哥,我……”
朱开山淡淡一笑说:“少说废话,干活!”
金把头手持木棒,陪着金大拿在河边巡视着金夫们。
金大拿说:“真他妈邪了,这金子都长了腿了?”
金把头说:“哼,就算金子长了腿,还能跑得比那匹马快吗?”
金大拿说:“那怎么到现在连点金子味都没闻着呢?唉,要是贺老四还在就好了,真不该那么早就把他杀了!”
金把头说:“对了,他那个合伙的也该露面了吧?咱们可钓了他有日子了!他会不会被吓住了,不敢吃这碗饭了?”
金大拿说:“不会。我看他快露头了。吃这碗饭的闻着金子味还能不出来?咱的眼线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……”
两人渐行渐远,朱开山始终面色如一,似乎专心于手中的活,他捧着金簸箕摇着摇着,突然变了脸色,他望着沙石半天没喘过气来。
老烟儿、牛得金、大金粒等人不解地看着他,随后慢慢地围近过来,大家顺着朱开山的视线看去,不禁都有些发呆——沙石里分明有十几粒绿豆般大小的金粒子!
朱开山把手伸进水里,他捧起一把沙石,水从他的指缝间缓缓地淌下去,几个金粒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。
朱开山拿起一个金粒用牙咬了咬,他的神色激动起来,向几个伙伴点点头,几个人激动地看着朱开山。
朱开山警觉地四下瞅了瞅,随即更加激动地在沙石里淘了起来。大金粒、老烟儿、牛得金等人也疯了一样扑了上去,河道里溅起一朵朵水花,一个个金簸箕在晃动着,闪射出道道金光,直射人的眼睛。
运金风波
夜深了,朱开山他们的屋子里却无人入睡,几个人挤成一团。
老烟儿压低了声音说:“老朱,你说话呀,咱应该怎么办?”
良久,朱开山开了口说:“这是百年不遇的事,我也没了主意。要不咱们交柜?”
老烟儿说:“不行!淘金人几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多的金疙瘩,不能白白撒手!”
朱开山环顾四周问:“你们都是这么想的?”
大伙儿说:“老烟儿说得对,到手的金子不能白撒手,这也是咱们的血汗!”
朱开山说:“要是这么说,那从今天开始,咱们的命就和这些金疙瘩拴在一起了!那先说说,这些金疙瘩咋个分法。”
大金粒说:“怎么分?这还用问吗?东西是在老朱的坑里找到的,我是咱们的头儿,当然得拿大头,剩下的按出力多少分呗。”
老烟儿说:“那可不行,坑是大伙儿的,这么分不合理,要俺说,老朱多分点俺没意见,剩下的应该平分,人人有份儿。”
大金粒说:“你打算得美!你找到了多少金疙瘩?干活不出力,分金子倒把眼睛瞪得老大,没门儿!”
顺子说:“你凭什么拿大头?这个大头到底多大?占几成?三七开还是四六开?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个准数,别背后捣鬼。”
牛得金说:“老朱大哥,你说说,怎么分好?”
朱开山长叹一口气说:“都说是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看来一点不假,为了这点金子难道还要伤了弟兄们的和气?我说个分法吧,同意,咱今天就把金子分了;不同意,我立马交柜,谁也别想得了。”
大金粒说:“你打算怎么分?”
朱开山说:“按人头均分,谁也不能多占,我也一样。”
大伙儿说:“成!”
大金粒无奈地说:“就这么着吧。”
朱开山说:“金子可以分,可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头里。”
老烟儿说:“你说,大伙儿都听你的。”
朱开山说:“咱来了也有些天了,大伙儿也都知道,咱是被诓进来的,这金沟里咱想活着出去是不可能的,要想出去只有一条路,那就是死!现在咱有了金子,既然是出去也是死,带金子往外闯也是死,那咱不如走后一条道,带金子往外闯!金子分了以后,谁也不许单独往外运金,要走就一起走!”
牛得金说:“老朱说得对,谁也不许单独行动,大伙儿得抱团儿,不然金子也拿不出去。”
朱开山说:“不能就这么说说算了,大伙儿起个誓。”
他把手按在桌子上,道:“有福共享,有难共当,我朱老三要是不守誓约,不得好死!”
大伙儿纷纷把手按在朱开山的手上说:“有福共享,有难共当,不守誓约,不得好死!”
月明星稀,万籁无声。关东的夏夜是凉爽宜人的。众人在甜美地酣眠,嘴角的笑意透露了他们点石成金的美梦。朱开山独自坐在大石头上抽烟,想心事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大金粒和小金粒就嘀咕着吵了起来。
大金粒吼着说:“我的事不用你管!你才多大的年纪,懂个屁!死活我愿意!”
小金粒哭着说:“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哥哥,我不管谁管?我不让你走那条道!”
大金粒说:“你说别的没用,我有一定之规。”
朱开山站起来说:“哥儿俩吵什么?不怕人家笑话?”
大金粒说:“没事儿,干你的活。熊玩意儿,想当我的家。”
朱开山说:“亲兄弟有事好好商量,别犯急。”
哥儿俩出去了。朱开山看着大金粒的背影,脸上现出一丝忧虑,他快走几步跟了出去。
大金粒正坐在一个木墩上,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比量自己的腿肚子。他一抬头,见朱开山就在身前。
大金粒有些慌乱地说:“哎,你看我这把刀怎样?”朱开山走近大金粒接过刀,试着锋刃说:“刀是好刀,可要看干啥用,要是用它干傻事就是惹祸的根苗。”
大金粒说:“你放心,我不会干傻事。”
朱开山一笑:“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,我劝你还是沉下心来,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大金粒说:“老朱,你说了些什么?我没听明白。”
朱开山说:“老大,按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叔,我是把你当孩子看的,你想干啥瞒不过我的眼睛,是不是想运金?”大金粒不语。
朱开山语重心长地说:“孩子,听叔一句吧,大伙儿都在动这份心思,别看现在一个个都没啥动静,那是池子里的鸭子,水下都紧着划拉呢。为啥不动?还不是时候。”
大金粒不屑地说:“你拿我和他们比?小看我了吧?我在金沟混不是一年两年了,进进出出也有五六个来回了,人熟地也熟,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这瓷器活,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。”
朱开山正色道:“别忘了,咱们一块儿起过誓,有福共享,有难共当,要我看你是大难当头了,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。听叔的吧,到时候咱们一起行动,单枪匹马你是斗不过他们的。”
大金粒说:“好了,你别说了,大路通天,小道也许更近便,前边就是地狱我也要去闯一闯,没有退路了。”
朱开山说:“年轻轻的怎么说这样的话呢?有什么难处对叔讲,也许我会帮上你的忙。”
大金粒呵呵一笑:“老朱叔,你有一身好力气我服,可要说起胆识差远了,等我把金运出去你们可别后悔。”
说着,伸伸懒腰回屋去了,突然又回过头,狞笑道,“这件事你知我知还有我弟弟知,你要是给我抖搂出去,就别想竖着走出金沟!”
朱开山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:“别忘了,老金沟可是吃人的!”
大金粒说:“我有办法,你用不着操心。”
大金粒惨死
深夜的荒野中,大金粒眼含热泪端详着手中的匕首,哭泣着说:“杏儿,哥这就有钱了,等着哥,哥回去娶你,你千万别变心啊,哥豁出命办这事都是为了你呀!”
随后他挽起裤腿,将一截木条咬在口中,举起匕首,狠狠地将匕首插入腿肚子处,然后用力地劐开一道口子。
疼痛难忍的大金粒禁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那惨叫声在荒野里回荡。
木屋里金夫们在休憩,抽烟的,玩牌的,洗涮的,屋里乱糟糟的。大金粒步履蹒跚地走来。
小金粒有些害怕地问:“哥,你怎么了?”
大金粒掩饰道:“没事,腿让树枝戳了,没事。”
小金粒关切地问:“真的没事?让我看看。”
大金粒有些不耐烦:“我说没事就没事,看什么看!”
朱开山扔给大金粒一个纸包:“给,这是金疮药,敷上吧,好使着呢。”
大金粒说:“谢了。”他瞅了朱开山一眼,“这药嘴烂了也管用吧?”
朱开山冷笑:“管用,你就放心吧。”
大金粒说:“那就好。”
小金粒怔怔地看着两人,不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。
金夫们都睡着了。大金粒挽起裤腿,在刀伤里藏好沙金。大金粒站在小金粒的跟前,看着弟弟熟睡的脸,他流泪了,摇着小金粒,轻声地说:“醒醒……”
小金粒揉着惺忪的睡眼,问:“哥,天亮了吗?”
大金粒悄声地说:“弟,哥要走了,哥不在以后就跟着你干爹老朱吧,他是个好人。”
小金粒哭道:“哥,你铁了心了?你会死的,别走了!”
大金粒说:“别说丧气话,哥没事。走了。”
说罢,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。大金粒走到门口,回头看看朱开山,朱开山打着呼噜睡得正香。
怪鸟叫声磔磔。大金粒拨着草丛疾行,蓦地站住了——朱开山正伫立在他的眼前!
大金粒惊慌地问:“你?你要干什么?”顺手拔出匕首。
朱开山笑了:“把刀子放下!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大金粒说:“救我?笑话!让开!不然我就不客气了!”
朱开山苦口婆心:“孩子,前边到处是陷阱,死路一条,跟我回去吧。”
大金粒恨恨地说:“送命也是我去送,不关你的事!”
金夫们在紧张地劳作。小金粒眼泡红肿,凑到朱开山的跟前,小声地问:“干爹,我哥不会有事吧?”
朱开山忧心忡忡:“求老天保佑吧。”
突然,小金粒指着远处喊:“干爹,你看,土匪又来了!”
远处,马队疾驰而来,扬起一团尘雾。朱开山的脸猛然抽搐,脱口而出:“毁了!”
土匪飙至,一匹马拖着一个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到了河套。金夫们惊恐地看着土匪,不敢出声。
土匪头目勒马,扬着鞭子吼叫:“都给我看好了,这回可是你们的人吧?”
大伙儿蜂拥而至,围观被拖来的人。小金粒惊恐地喊了一声:“哥!”抱住大金粒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号哭,又猛地跃身而起,扑向土匪,“你们这些瘪犊子,王八蛋!”
朱开山紧紧地抱住小金粒,吼着:“你疯了!伙计们,把他送回窝子!”
几个金夫不管小金粒如何挣扎,抱着他回了木屋。
土匪头目狞笑着:“都给我听着,这儿方圆几百里,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,要金子不要命的你就来,来一个死一个,这儿的乱葬岗子够你们埋的,不信就试试!”
完了打了个呼哨,带着马队驰去。
晚上,夜色清凉。爷儿俩一边走,一边说着话,小金粒说:“干爹,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不要命运金出山吗?”
朱开山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小金粒说:“我哥在外边有个相好的,叫杏儿。”
朱开山问:“哦?啥人家?”
小金粒说:“听说是个窑子娘儿们,挺浪的,说要跟着哥哥从良,老鸨子放出话了,要我哥拿金子换人。”
朱开山问:“这门亲事你娘点头了?”
小金粒说:“我娘死活不同意,娘叫他好好淘金,他不听娘的话。他这回就是想把金疙瘩带出去,打算娶杏儿,我劝他也不听。”
朱开山说:“那也不用急呀,我都告诉他了,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小金粒:“你是不知道,前几天杏儿托人捎信了,说有个老客要给她从良,哥急眼了,非要出山,这才惹了杀身大祸。”
朱开山长叹道:“孩子,要记住了,为人一生,要是叫女人牵挂住了,就像掉进大酱缸,再想爬出来就难了!”
结语
今天我们读到了《闯关东》里朱开山在金场里淘出金子后众人为了分金子引起的风波,还有大金粒偷运金子出沟遭遇惨死的故事。
在那个时代,淘金业是一个风险度特别高的行业,可谓九死一生。那么,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!
图源电视剧《闯关东》剧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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